[摘    要]  编辑人机协同素养是编辑基于对AI运行逻辑的认识，有意识地运用AI交互与训练技能，与其协同开展出版活动的一种复杂综合的数字能力或数智能力。它是编辑适应数字化转型、应对人机失衡挑战必须具备的关键品格与能力，对出版深度融合发展具有重大意义。不同于编辑对人工智能知识与技能的掌握，编辑人机协同素养更突出强调人机交互与协作，人机协同意识、人机协同知识、人机协同技能、人机协同伦理共同构成编辑人机协同素养的要素框架。编辑人机协同素养的培育，需要政府部门、行业协会、编辑群体、出版单位等多元主体，从导向强化、专业引领、学习实践、应用支撑等方面协同发力。

[关键词]  人机协同   编辑素养   人工智能   融合出版   数字素养

编辑人机协同素养，是编辑在数字化、智能化出版环境中，与AI合理分工、双向交互、高效协作，共同完成出版任务，实现出版效果最优化的一种意识与能力，是编辑数字素养、数智素养的重要组成部分。当前，在数字化浪潮的推动下，以数据、算法、算力为核心的AI技术，尤其是以DeepSeek、ChatGPT、Sora为代表的生成式人工智能（GAI），正作为一种新质生产力，逐步嵌入出版生产的全要素、全环节、全链条，构建出版领域的新生态、新图景、新格局，加速驱动出版产业的转型升级、融合发展。作为实现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最活跃因素和决定性力量，编辑如何认识自身与AI的关系、在工作中如何对待和运用AI、如何与AI协同开展出版活动，即编辑的人机协同素养水平如何，直接关系着出版融合发展的进程与深度。

在已有的编辑出版学研究中，编辑的数字素养、数智素养得到诸多关注，不少研究者对其内涵意蕴、构成要素等进行了深刻阐释与理论建构，但较少将编辑人机协同素养纳入其中。有研究者提出，编辑数智素养由数智思维、数智编辑力和数智伦理构成。其中，数智编辑力之下的数智胜任力又包括数智知识与数智技能两方面，强调了编辑对人工智能知识和技能的掌握，但都未提及编辑与人工智能的协同合作。[1]而一些研究者虽然认识到人机协同在出版工作中的重要意义，并深入探讨了编辑与AI的关系，还就编辑如何开展人机协同工作提出一些建议，但还未能从编辑素养角度对其做更深入系统的研究。不同于编辑对人工智能知识与技能的掌握，编辑人机协同素养更突出强调人机关系、人机交互、人机协作，因此有必要被单独提出，并获得应有的重视。

一、人机共生：编辑人机协同素养的出场语境

人机共生、人机耦合是数智时代出版业的必然发展趋势。编辑人机协同素养的提出，是出版数字化转型对编辑能力素养提出的新要求，同时对于应对人机关系失衡挑战、实现出版高质量发展具有重大意义。

1.数字化转型的内在要求

《出版业“十四五”时期发展规划》明确提出，要“实施数字化战略”，“推进出版产业数字化和数字产业化，大力提升行业数字化数据化智能化水平，系统推进出版深度融合发展”。[2]数字化转型是我国出版业开辟发展新赛道新领域、塑造发展新动能新优势的重要突破口，是建设出版强国、实现中国式出版现代化的必由之路。然而，出版数字化转型也是一个复杂而漫长的过程，涉及出版活动的全要素、全流程、全领域，涵括内容创新、技术迭代、管理变革、运营升级等方方面面，对传统出版模式、原有出版业态产生了革命性影响。特别是大数据、云计算、人工智能、虚拟现实（VR）、增强现实（AR）等先进技术的介入，颠覆性地改变了编辑的工作环境、流程与方式。从信息采集、选题策划，到内容创作、编辑加工，再到分发传播、知识服务，技术与出版的深度融合不断催生新的出版形态，变革着编辑与AI的关系，甚至直接影响编辑的职业生存。

在数字化转型背景下，巨大的行业变化对编辑的专业素养，尤其是运用人工智能技术、与AI协作的素养，提出比以往任何时代都更高的要求。作为推动出版业落实数字化战略、推动高质量发展的主体性力量和根本推动力，[3]编辑必须直面数字化转型所带来的深刻变革，特别是人工智能等技术所带来的重大挑战，努力提升自身的人机协同素养，高效地与AI开展互动交流与分工合作。这既有助于编辑提升工作效率与质量，增强对行业发展的适应性，促进专业化成长，又能够优化出版流程与资源配置，创新出版内容与生产模式，实现出版产品与服务的多模态发展，推动出版数字化转型走向纵深。

2.人机关系失衡的现实挑战

不可否认，AI在效率、精度、自动化等方面具有无可比拟的优势，其应用重构了出版业的产业逻辑，极大地提高了出版生产的效率与质量。例如，2025年年初，国产AI大模型DeepSeek实现技术突破，以卓越的算力效能、显著的应用成本优势及开源架构特性，引发全球人工智能产业格局变革。阅文集团、江苏凤凰出版传媒集团、中信出版集团等众多出版单位积极部署DeepSeek的接入，将其应用于内容创作、流程管理、市场营销、版权保护、知识服务等场景与环节，以实现提升内容品质、降低生产成本、重构出版生态的多重目标。[4]与此同时，AI在出版领域的广泛应用，也带来加剧信息茧房、造成信息失真、产生技术伦理、增大版权管理难度等问题。[5]这些风险强化了编辑作为内容生产“把关人”的重要角色，进一步凸显人类编辑的不可替代性和编辑人机协同素养的重要性。

面对人工智能对出版业的剧烈冲击，多数编辑存在一定的生存焦虑，较为迷茫。作为实现技术赋能出版创新的关键角色，人类编辑在意识形态把关、价值情感判断、审美评判、经验与直觉等方面的优势是AI无法取代的，人类编辑与AI之间不是非此即彼的替代关系，而是优势互补、功能互补、彼此增强、价值共创的关系。与人工智能共生是智能变革中的应有思维与生存方式，[6]因而，编辑应积极调适自身在数智时代的角色，增进对AI的认知和认同，掌握驯化和驾驭AI的知识与技能，防范人工智能给出版业带来的系列风险，使AI更好地服务于出版业的高质量发展。要言之，提升编辑人机协同素养成为应对人机关系失衡挑战的当务之急。

二、四位一体：编辑人机协同素养的要素框架

编辑人机协同素养是编辑基于对AI运行逻辑的认识，有意识地运用AI交互与训练技能，与其协同开展出版活动的一种复杂综合的数字能力或数智能力，内蕴多重维度和多种要素。对标中央网信办出台的《提升全民数字素养与技能行动纲要》，从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现实需求出发，笔者将编辑人机协同素养的构成要素归纳为人机协同意识、人机协同知识、人机协同技能、人机协同伦理四个维度。这些要素之间并非彼此孤立，而是密切关联、相辅相成的，共同构成编辑人机协同素养的有机整体。

1.意识之维

人机协同意识，是指编辑对人机关系、人机协同出版的看法态度，以及在出版活动中运用AI协同开展工作的觉察力和敏感性。它直接影响编辑运用AI开展出版实践的情况，从根本上决定了数智时代编辑的职业生存和专业发展状况。具体而言，编辑的人机协同意识具有如下表征。

理解与认同人机协同工作的内涵和价值。编辑应该充分认识到自身与AI在出版活动中有着各自的优势与短板，人机协同开展出版活动之于彼此智能的互补与延伸、出版活力的激发与释放、产业创新的推动与提振具有重要的价值，是实现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重要途径和方式。

形成人机协同开展出版工作的思维方式。这是编辑基于人机关系来认识、理解和审视出版实践活动的一种思维模式，是编辑敏锐、自动化察觉人机协同工作时机、场景的基础。它要求编辑转变以往依赖个人经验开展出版工作的思维方式，学会从人机协同的角度观察和思考出版业务与现象，通过人机协同的方式方法来解决具体问题。

具备与AI协同合作的意愿与能动性。一方面，编辑要有强烈的学习驱动力，能持续地学习有关人工智能技术的知识，迭代掌握与AI高效协作的方法技巧；另一方面，编辑要有高度的应用能动性，能主动地将AI应用到出版工作中，积极探索人机协同出版的新范式、新路径。

2.知识之维

人机协同知识，是指在与AI协同工作的环境中，编辑所需要掌握的一系列基础知识。它有助于编辑加深对技术实现逻辑、技术赋能出版生产的逻辑及出版数字化转型逻辑的理解。编辑人机协同知识包括背景性知识、技术性知识、应用性知识。

背景性知识。具体涵盖人工智能的基本概念、主要特征、技术体系、学科分支、发展历程与趋势等，以及人工智能与人类发展、社会变革的关系等，是有关人工智能的基础知识。这些知识有助于编辑更新出版理念，科学认知出版活动中的人机关系，实现数智时代的角色转型。

技术性知识。具体包括机器学习（ML）、深度学习（DL）、自然语言处理（NLP）、人机交互（HCI）、编程语言、算法原理、数据科学、模型训练等多方面内容，是关于AI工具构建原理与运行逻辑的基本知识。知晓AI工具的底层工作原理，可以帮助编辑更有效地与AI进行交互、开展合作，提升人机协同工作的效率与质量。

应用性知识。编辑要熟悉出版领域常见的AI工具类型，如文本生成器、自动审校工具、内容推荐系统等，了解这些工具的基本功能、应用场景及同类工具不同产品之间的优劣势等。应用性知识是关于常见AI工具的知识，其掌握是实现和提升技术可供性的必要前提，可支持编辑更好地达成出版目标。

需要特别指出的是，编辑掌握人机协同知识的目的在于更好地开展人机协同出版工作，因而，其对人机协同知识尤其是对技术性知识的掌握程度，只要达到基础水平以上即可，而不一定要达到人工智能领域研究人员的专业水准。此外，人机协同知识不是一成不变的，它会随着时代发展和技术迭代而不断更新，因此编辑需要持续地跟进学习。

3.技能之维

人机协同技能，是指编辑在与AI协同开展出版工作时所应具备的一系列能力。编辑与AI协同工作的效率、质量、创新性直接取决于编辑人机协同技能水平的高低。从内容生产逻辑看，以下技能是编辑人机协同技能的核心。

评估与选择AI工具的能力。面对层出不穷、快速更迭的AI产品，编辑应能基于所掌握的人机协同知识尤其是应用性知识，根据出版内容与形态、用户需求与体验、出版目标与效果、出版成本与效益等关键要素，综合评定各种AI工具与出版任务的适配性，进而决定应用哪些AI工具来完成出版项目。

多任务管理能力。AI的介入打破了传统的线性出版流程，使出版项目变成多线程任务。编辑作为出版项目的经理人，其多任务管理能力至关重要。编辑理应具备根据自身与AI的优势领域、特长技能，在自身与AI之间合理分配任务，并从全流程视角对各项任务进行宏观管理，使之协同推进的能力。

人机交互能力。相较于传统机器，AI工具的鲜明优势之一在于其交互性。编辑只有具备良好的人机交互能力，即能高效地与AI进行双向互动，才能不断引导AI的运行方向、调控和优化AI的生产内容，以达到最优的出版成效。以DeepSeek等大语言模型的运用为例，编辑需要设计精准的提示词，与其开展对话，并根据其生成内容，不断调适提示词，引导其优化生成内容，最终产出符合出版需要的优质内容。

数据技能。数据是人工智能的三大核心支撑之一，是指导出版实践、驱动出版决策的基石。编辑必须掌握包括数据获取与管理、数据分析与评价、数据转化与应用等在内的数据能力，学会利用AI工具挖掘有价值的信息，并应用于出版决策与实践之中。[7]这是编辑提升人机协同出版效能、实现人机协同出版创新的必要支撑。

4.伦理之维

人机协同伦理，是指编辑在进行人机协同工作过程中所应遵循的行为规范、道德要求。它能够帮助编辑有效规避因技术缺陷或使用不当而产生的数据泄露、隐私侵犯、学术失信、版权争议、算法歧视、虚假传播、安全威胁等行为失范风险，确保人机协同出版活动符合道德与法律规范。人机协同伦理要求编辑在人机协同出版工作中秉持以下价值观念。

坚守人的主体性地位。尽管人工智能的介入颠覆性地改变了出版的形态与模式，但从本质上讲，数智时代的出版活动仍是人的活动。在人机协同出版活动中，编辑始终处于主体性地位，AI工具只能作为一种手段存在。编辑的主体性作用突出地体现在价值把关、道德判断、伦理审视、合规性判定等环节中，而这也是编辑相较于AI的优势所在——人工智能和机器人只能符合规范伦理学的要求，而无法处理开放性情境中的实践伦理问题。[8]因而，在人机协同出版过程中，编辑肩负着监管AI工具的责任与义务，应坚持客观公正的立场，发挥人的创造性与判断力，确保AI生成内容的真实性、准确性、多元性、包容性，实现价值理性与工具理性的统一。

恪守道德与法律底线。在人机协同出版工作中，除了要防范AI运用产生的潜在风险，编辑还需要加强自我约束。编辑应“树立嵌入伦理责任的技术观”[9]，“拥有‘不饮盗泉水’的法治思维”[10]，自觉遵守编辑职业道德要求、《新一代人工智能伦理规范》等道德伦理准则，以及《著作权法》《数据安全法》《生成式人工智能服务管理暂行办法》等有关法律法规，出于合理的出版目标、出版项目的现实需要而非个人私利而应用AI工具，最终使出版产品发挥提供优质内容、引导公众意见和塑造文化价值观的作用，实现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的统一。

三、多元协同：编辑人机协同素养的培育理路

编辑人机协同素养的培育是一项长期的系统性工程，需要政府部门、行业协会、编辑群体、出版单位等多元主体，从导向强化、专业引领、学习实践、应用支撑等方面协同发力。

1. 以政策扶持和法规完善强化发展导向

编辑人机协同素养的培育，应以政策支持强化发展导向，推动编辑、出版单位积极行动，同时通过法律法规完善和加强监管，使其落在法律和伦理框架之内。

组合运用多种政策工具，加大对数智时代编辑人才培养的政策支持。例如，政府部门可以实行编辑数字素养提升专项行动计划，将编辑人机协同素养作为专项计划的重要内容，有计划、分批次地提升我国编辑人才队伍的人机协同素养水平，支持编辑成为适应出版深度融合发展需求的高层次复合型人才；通过为出版单位提供财政补贴等方式，支持出版单位加快数字化转型、出版融合发展的进程，积极培育具有较高人机协同素养、能高效开展融合出版实践的编辑人才；将编辑人机协同素养培养情况，纳入出版单位年度考核评价之中，并与评优评先、出版资源配置相挂钩，同时对行动积极、成效明显的优秀单位给予宣传推广、经验展示，在出版行业中产生“鲶鱼效应”。

开展跨部门协作，联合推动人机协同出版法律法规的完善与落实。一方面，除了要及时根据人工智能的新发展修订和完善著作权法、数据安全法等相关法律的内容，建议出台人机协同出版的规范和标准（包括内容审核、流程监控、技术使用、安全保障、责权划分、伦理原则等内容），并根据实施情况进行动态调适，为编辑人机协同素养的提升提供正确的方向引导。另一方面，政府部门要针对人机协同出版实践，建立有力的监管机制，甚至成立专门的监管部门，确保相关法律法规得到有效执行，并对违法违规行为进行处罚，督促编辑严格遵守道德与法律要求，自觉提升人机协同素养。

2.以标准构建和培训供给实施专业引领

编辑人机协同素养的提升离不开专业引领，而专业引领需要以标准构建和培训供给作为重要支撑。

构建新时代编辑核心素养框架。当下，我国出版业正面临着数字化转型、深度融合发展的重大任务，制定科学、系统、权威的编辑核心素养框架显得尤为重要和迫切。在数字化、智能化的时代背景下，构建编辑核心素养框架不能不考虑人工智能对出版行业发展、编辑工作样态的影响，人机协同素养是编辑核心素养无法忽视的重要组成部分。行业协会可以组织高校学者、出版管理者、骨干编辑、AI技术服务提供商等主体开展广泛的调研与论证，在参考国内外相关成果的基础上，结合中国出版业实际情况，拟制结构严密、层级分明、指标清晰的编辑人机协同素养标准体系，并纳入编辑核心素养的大框架之下，使之成为编辑人才培养的重要标准。如此，编辑人机协同素养便具有了专业发展的基础与可能。

加强编辑培训供给侧改革。目前，编辑业务培训仍较少涉及编辑人机协同的内容，有必要加大人机协同素养相关课程的比重，并将其贯穿编辑一体化专业发展过程。在内容设计上，相关课程可以以模块化的形式，聚焦编辑人机协同素养的四大要素，为编辑提供优质的学习内容与资源，并进行动态更新；以需求为导向，针对编辑在人机协同出版工作中遇到的实际问题，既提供理论指导，又开展实操训练。在形式设计上，相关课程要考虑编辑继续教育的特点，以任务为驱动，以项目式学习为重要形式，提升编辑的学习参与度；以精准为原则，针对编辑细分领域、不同年龄群体，实施分层化、个性化、靶向式的培训指导，以满足不同个体的学习需要。

3.以专业自觉和共同体建设赋能学习实践

持续的学习与实践是培育编辑人机协同素养的根本途径。推动编辑持续学习与实践，要以专业自觉为动力机制，以学习共同体建设为重要载体。

以专业自觉唤醒编辑的成长动力。一方面，编辑要摒弃陈旧过时、不合时宜的出版理念，增强推进出版数字化转型、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使命感和责任感，以积极开放、科学理性的态度接纳新兴技术，在人机关系中平衡智能技术的工具理性与职业群体的主体性关系，寻求更为自主、自由和全面发展的职业定位，[11]主动回应数智时代对编辑素养的新要求。另一方面，编辑要加强自身职业生涯规划，树立成长型思维，将学习贯穿自身专业成长的全生命周期，通过正式学习与非正式学习的方式，在“学习—实践—反思”的循环反复中，与时俱进地更新自己的知识库、充实自己的技能包、丰富自己的思维工具箱，促进包括人机协同素养在内的核心素养的持续进阶。

以学习共同体建设推动编辑的共同发展。学习共同体以交流、合作、共享为价值理念，以共同的发展愿景，为编辑提供一个支持性的学习与成长环境，是编辑提升人机协同素养的一种有效途径。在人员构成上，学习共同体可以突破单位、地域、领域等各方面的限制，积极吸纳编辑、出版管理者、高校学者、人工智能技术服务人员及其他利益相关者加入其中，构建开放、包容、和谐、互助的学习型生态。在学习方式上，除了讲座报告、读书沙龙、工作坊等常规形式，学习共同体还可以探索项目合作、技能竞赛、跟岗学习、诊断式培训等多种方式，构建多元的常态化交流机制，促进共同体成员之间的资源共享、经验共享。此外，学习共同体建设还需要关注数字化转型过程的一个普遍性问题——代际数字鸿沟，推动青年编辑发挥对新技术新工具的使用优势，“以新带老”，促进青年编辑与中老年编辑的共同发展，整体提升我国编辑人才队伍的人机协同素养水平。

4.以环境升级和制度设计支撑实战应用

“在做中学”是编辑专业发展的重要特性，实践应用是培育编辑人机协同素养的关键环节。为此，出版单位要从环境架构、制度设计等方面，为编辑人机协同素养的提升提供稳定有力的支持。

积极搭建人机协同出版的环境架构。一方面，出版单位要加大资金投入，积极联合技术企业，开展数字化新基建，即将5G、大数据、云计算、人工智能等新技术嵌入编辑工作的全场景、全过程，打造数字化、智能化的出版平台，并随着技术的发展实时更新完善，为编辑开展人机协同出版工作、在实践中提升人机协同素养提供良好条件。另一方面，出版单位可积极探索新型的编辑部组织架构，根据人机协同出版流程与模式，重新调整编辑部的岗位设置，在促进传统编辑积极提升数字素养、实现角色转型的基础上，引入人工智能训练师等技术辅助人员，构建人机深度协同工作的智慧编辑部，营造全新的出版环境，促进编辑人机协同素养的加速提升。

大力推进人机协同出版的制度设计。一是做好人机协同出版工作机制建设，从流程管理、质量标准、责权范围等方面，对编辑开展人机协同出版实践提出明确具体的要求，同时，还可以制定人机协同工作指南，为编辑提供有效的指导。二是做好编辑专业发展体系设计，将人机协同素养提升纳入入职培训、继续教育、职称评定等编辑专业发展的不同阶段和环节，同时制订系统完整、动态调整的培训计划，为不同年龄、背景、发展阶段与需求的编辑提供有力的发展支持。三是完善编辑考核管理制度，将人机协同素养纳入编辑考核管理体系，一方面对在人机协同出版实践中表现突出的编辑予以相应的奖励，进而形成鼓励创新、开放包容、积极协作的新型出版文化，激发编辑不断探索人机协同出版的新领域和新方法；另一方面，以完善的人机一体问责机制，[12]强化编辑对AI的合理运用与自觉自律，对编辑人机协同素养发展进行有效的监督与引导。

四、结语

在AI持续突破技术边界、人机价值共创成为行业发展新走向的时代背景下，编辑人机协同素养提升成为高素质专业化编辑队伍建设的重要课题。编辑人机协同素养是建立在人机平等交互基础上的能力重构，这种重构要求编辑从传统的“内容把关者”转变为兼具技术理解力与人文洞察力的“项目协调者”，既要驾驭算法逻辑以提升出版效能，又要坚守专业判断以规避技术异化，在数据驱动与创意生产之间寻求动态平衡。编辑人机协同素养的培育并非单向度的能力提升，而是一个涉及技术伦理、组织机制与文化生态的系统性工程。为此需要进一步深化对编辑人机协同素养的理论研究，构建开放包容的协同环境，将编辑人机协同素养的培育嵌入出版数字化转型的实践脉络，在理论与实践的双向互动中，使编辑人机协同素养成为推动出版深度融合发展、建设出版强国的价值锚点。

[作者单位：福建教育杂志社   《福州大学学报（哲社版）》编辑部]

*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（18BMZ076）阶段性研究成果

参考文献：略

来源：《中国出版》

编辑：谭诗蕊

审核：刘泽林